第二四章(1/2)

苏余恨走进客栈,对店小二轻声道:“请上一坛竹叶青,一个馒头。”

“唉哟,客官,您什么时候进来的?”店小二一抬头,发现人已经到了身边,冷不丁吓了一跳,哈哈大笑着问道,“客官只要酒和馒头?小店有刚卤好的酱牛肉,最适合下酒啦,切上二斤?”

苏余恨摇了摇头,斯文地解释,“不了,小可茹素。”

“好咧,客官请稍等!”

客栈中已经没有空桌,苏余恨靠在柜台上,吃了一口馒头,慢慢喝着竹叶青,目光平静恬淡,仿佛将满座侠客全都视若无睹。

整个客栈如同坟墓一般寂静无声,北地秋风起了,破旧的柴扉随风晃动,间或发出一声吱嘎的杂音。

九苞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,塞了一嘴的烤鸭肉,茫然地看向钟意。

钟意挑起眼角,无声地笑了笑,低头喝酒。

寂静中忽而响起一声铮然清音,人们回头,看到安济拔剑站了起来,清朗的少年声音大声道:“魔头!各位已经久候多时!”

周围拔剑声顿起,江湖人们纷纷亮出兵器,虎视眈眈地看向倚在柜台前喝酒的男人。

苏余恨丝毫没感觉到周围四起的杀机,仍然一口馒头一口酒,不紧不慢地吃着,他眼皮耷拉着,仿佛困极了,吃了半个馒头就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
前排的几个人拿着兵器一步步地逼近,他们死死盯着眼前之人,柜台上点着一豆油灯,飘摇的灯火照在他的脸上,越发显得容颜清绝、文弱可欺。

人们不由得激动起来,大魔头苏余恨固然令人闻风丧胆,然而眼前这个瘦弱书生却丝毫没有威慑力,大家都已习武多年,杀这么一个书生岂不是比杀鸡还要容易?

一个大汉手持一柄环背钢刀,突然往前一步,从人群中夺锋而出,举刀上前,大喝一声:“魔头!到了阎王殿前别忘了哭诉,杀你者,关中猛虎王大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只觉一道风影闪过,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,声音戛然而止,大汉高大的身体原地摇晃两下,直挺挺跪了下来,只见在他的眉心,一个血窟窿正汩汩往外涌着鲜血。

众人哗然。

钟意唰地打开折扇,挡在乐无忧脸边,小声唏嘘:“死得好惨呀,名号都没有报完,阿忧乖乖的,不要看,看了要做噩梦。”

九苞用力将鸭肉咽下去,满脸震惊地压低声音:“他竟能一指戳穿颅骨,这武功……”

“有什么奇怪的?”钟意瞥他一眼,“你对江湖第一大魔头的武功有什么误解?”

“他明明像个文弱的书生!”

钟意道:“江湖之大,无奇不有,以貌取人是最最要不得的,谁说文弱书生不能武功高强,你看阿忧,虽然总是口花花地调戏你,但丝毫不妨碍他是一个未经人事的雏儿。”

乐无忧再也憋不住:“姓钟的,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当不成雏儿。”

钟意倒吸一口冷气:“咦?”

“我说,你们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雏儿的,你俩试过?”九苞百思不得其解。

乐无忧神情猥琐地摸了摸下巴,刁钻的目光在钟意脸上打量片刻:“这倒是个好方法,虽说小美人儿你一把年纪了,但念在这张小脸儿还颇有几分姿色,老夫可以勉为其难试上一试。”

“我又没说自己不是雏儿,”钟意笑道,“我才不像阿忧一样嘴硬,明明就是雏儿,还偏偏不承认。”

乐无忧冷哼一声:“老夫在金粉楼眠花宿柳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。”

“嘴硬!”

“你才嘴硬!”

“胡说,我的嘴很软,”钟意正色道,“不信你摸摸。”

“……你俩够了,”九苞将脸埋进了饭碗里,“这到底有什么好争辩的?”

乐无忧哼了一声,转头看向柜台边,不肯再跟他啰嗦。

却听背后钟意一本正经地对九苞解释道:“熟男色深,少男色嫩,且如粉雕玉砌,柔韧有度、光泽可人……”

你大爷的!

乐无忧二话没说点了他的哑穴。

这边厢闹得不可开交,那边厢却一片腥风血雨,苏余恨一指戳穿大汉眉心,懒洋洋地睁开眼睛,刹那间,眼神凌厉妖冶,已断然不似方才倚柜喝酒的文弱书生。

此章加到书签